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实物文献中所见的《兰亭序》
   2012-4-25 14:54:15     
 
实物文献中所见的《兰亭序》
 
祁小春
 
 
《兰亭序》真迹虽已不传,但自初唐以来,其复制品以各种形式流传后世。《兰亭序》乃系于书圣王羲之名下的一件珍贵书迹,不但文章脍炙人口,书法更是精美绝伦,在中国书法史上具有至高无上的权威性。然而问题也恰恰在于《兰亭序》它既是历史文献又是书法经典的这一『双重身份』。作为历史文献如何去解读?作为书法经典又如何去解读?显然,前者探讨真伪问题,强调客观性;后者讨论优劣问题,注重经验性,但两者并非泾渭分明的对立关系,而是可能求同存异或者是相辅相成的互补关系。回顾发生在上世纪六十年代的那一场以郭沫若为主导的《兰亭序》真伪大论辩[1],最终无果而终,其原因是多方面的,但读解方式的不明确,或许也是其成因之一。对于流传已有千年的《兰亭序》,可供讨论的空间相当宽广,其所涉领域非常广泛。比如它可以与历史学、哲学、思想史、文学史、美学、文字学、碑帖学、印刷史、书法艺术及其技法等多歧领域彼此相互关连,反映在研究方法上,会形成各学科领域交叉重迭、相辅相成的连动关系。正因为如此,也使得兰亭学的外延不断被拓宽。尽管《兰亭序》是一幅书法名迹,也是一篇文学名作,然而它毕竟还是一件文献。研究文献有其独自的方法,其所要解决的问题十分具体,比如它要求明确知晓文献的时代、作者、内容及流传过程等基本情况。
以下,就按照文献解读法,对《兰亭序》的时代、作者、内容及流传过程等情况做一个梳理,部分地方略引录旧文以作补充,凡其中涉及到的疑问均列出,以供探讨。根据《兰亭序》的文献性质,我们将其分为以下三大类:
一、文本文献(即历史文献中所收录的文本);二、实物文献(即真迹以及相关复制品);三、记录文献(即历史文献中的相关记录)。限于篇幅,下面对实物文献中所见的《兰亭序》予以考辨。
所谓实物文献,就是文献的原件。原件可以是草稿、誊正稿、清稿。自古以来,人们都将《兰亭序》真迹等同于《兰亭序》文本,其实还是应该区别看待的。因为我们毕竟不能排除『真迹』并不存在的可能。换言之,我们还不能排除『真迹』及其复制品都是依据《兰亭序》文本而制造出来的可能。『真迹』已不存世,我们现在只能根据文献记载做相应考察。
(一)《兰亭序》『真迹』的由来
从唐宋间相关的记录文献看,在记述《兰亭序》真迹的流传过程中,虽情节容有所异,然较为一致之处就是其故事的结局:《兰亭序》真迹经过种种周折,最终归唐太宗,后来陪葬昭陵。真迹入昭陵说,在各种文献记载中出入不大,这一点可能反映出盛唐以来人们一般认识,不象在出世和流传过程中的传说那样扑朔离迷。关于真迹殉葬昭陵说,见于唐宋人记述者主要有唐何延之《兰亭记》、刘餗《隋唐嘉话》、李绰《尚书故实》、武平一《徐氏法书记》、韦述《叙书录》和北宋钱易《南部新书》,都说真迹入葬昭陵。此事是否属实?或即便属实,被陪葬的《兰亭序》是真迹还是搨模本?因缺乏史料根据,无从检证。现在只能辑出宋代正史及其相关史料,在可知的范围内对其脉络略作梳理,以见《兰亭序》真迹入葬昭陵后又复出人间的传闻始末。
据宋欧阳修《新五代史》卷四十温韬传,五代的后梁开平二年(九○八)时,温韬曾经盗掘昭陵,然所盗物品中并未言及《兰亭序》。其记载文曰:
温韬,京兆华原人也。少为盗……韬在镇七年,唐诸陵在其境内者,悉发掘之,取其所藏金宝,而昭陵最固,韬从埏道下,见宫室制度闳丽,不异人间,中为正寝,东西厢列石床,床上石函中为铁匣,悉藏前世图书,钟、王笔迹,纸墨如新,韬悉取之,遂传人间,惟干陵风雨不可发。
上虽未明言《兰亭序》亦在劫中,然观其中描述,即足可想象《兰亭序》恐亦在此劫中矣。欧阳修还在《集古录跋尾》述及此事,也未直接提到《兰亭序》,其跋乃针对『兰亭修褉叙』而发,则实有隐示在劫之意[2]。按,欧阳修未言温韬盗昭陵事的史料来源,故后人但从其说而鲜有考证由来者。盗发昭陵之事,大约当时之人皆有风闻,但像对墓中详情知晓如此,比如葬品及钟、王墨迹等一段描述,恐非亲历其事者不能若此。笔者以为,此事之诸说源头,或即出自五代隐士郑玄素也未可知。
据薛居正(九一二-九八一)《旧五代史》卷九十六郑玄素传记载[3],知郑玄素乃温韬之甥,曾跟随温韬发盗昭陵,从韬处得钟、王墨迹事:
郑玄素,京兆人。避地鹤鸣峰下,萃古书千卷,采薇蕨而弦诵自若。善谈名理,或问:『水旺冬而冬涸,泛盛乃在夏,何也?』玄素曰:『论五行者,以气不以形。木旺春,以其气温;火旺夏,以其气热;金旺秋,以其气清;水旺冬,以其气冷。若以形言,则万物皆萌于春,盛于夏,衰于秋,藏于冬,不独水然也。』人以为明理。后益入庐山青牛谷,高卧四十年。初,玄素好收书,而所收钟、王法帖,墨迹如新,人莫知所从得。有与厚者问之,乃知玄素为温韬甥,韬尝发昭陵,尽得之,韬死,书归玄素焉。今有书堂基存。
可见散布这一传闻的关键人物显然是郑玄素。又宋马令《南唐书》亦载此人传记,内容与新旧五代史颇有详略出入,可以互补。同书卷十五郑传玄素载云:
郑元素,京兆华人也。少习诗礼,避乱南游,隐居于庐山青牛谷,高卧四十余年,采薇食蕨,弦歌自若,构椽剪茅于舍后。汇集古书始至千余卷。元素,温韬之甥也,自言韬发昭陵,从埏道下见宫室,制度闳丽,不异人间。中为正寝,东西厢列石床,床上石函中有铁匣,悉藏前世图书,钟、王墨迹,纸墨如新,韬悉取之。韬死,元素得之为多[4]。
上面的文献记载虽涉及郑玄素曾跟随温韬发昭陵,并见到钟王墨迹之事,但依然未直接言及《兰亭序》。然而北宋的郑文宝(九五二-一○一二)在他所著两书中皆记载此事。其一《江南余载》[5]直接提到《兰亭序》。据《江南余载》卷下载:
进士舒雅,尝从郑元素学。元素为雅言:温韬乱时,元素随之。多发关中陵墓。尝入昭陵,见太宗散发,以玉架卫之。两厢皆置石榻,有金匣五,藏钟、王墨迹,《兰亭》亦在其中。嗣是散落人间,不知归于何所。
另一部郑著《南唐近事》,宋曾宏父《石刻铺叙》卷下引录此书的一段记述云:
处士郑元素,为温韬之外甥,隐庐山青牛谷四十余年。自言从韬发昭陵,入隧道至元宫,见宫室制度闳丽幽深,殆类人世间。正寝东西厢,皆列石榻,上列石函,中有铁漆匣,悉藏前代图书及钟、王墨迹,秘护谨严,纸墨如昨,尽为所掠。韬死不知流散之所。
按郑玄素,《南唐书》、《江南余载》、《石刻铺叙》所引皆作郑元素,当为同一人,因其名触及宋始祖玄朗讳,故宋刊为改之。关于郑玄素的详细情况,因文献记载不多,所知仅此。据《江南余载》的说法,乃郑玄素自述曾见《兰亭序》,然此事究竟为事实还是这位郑道士的虚假自炫?皆不得而知。现将以上记载要点归纳如下:
《新五代史》温韬:未言出处,未言《兰亭》在,温韬盗出墨迹,遂传人间。
《旧五代史》郑传:郑玄素自言,未言《兰亭》在,温韬盗走墨迹,后归郑玄素。
《南唐书》郑传:郑玄素自言,未言《兰亭》在,温韬盗得墨迹,后归郑玄素。
《江南余载》:郑玄素自言,言有《兰亭》在,温韬只盗走金玉,弃墨迹而去。
《南唐近事》:郑玄素自言,未言《兰亭》在,温韬盗走墨迹,后墨迹不知去向。
可见温韬盗陵一事,除了欧阳修《新五代史》未言其记录来源外,其他文献均记出自郑玄素之口。又观《新五代史》所述『从埏道下,见宫室制度闳丽,不异人间』以下所描述的文辞语句,与其他文献所引郑玄素自述语言几乎相同,是知欧阳修所用史料,亦当出于郑说,看来这个传闻源头出于郑氏,则可定谳[6]。
至于《兰亭序》是否真在墓室中,以及后来的下落归属等,则诸说法殊不一致。《旧五代史》与《南唐书》记郑从温处得钟王墨迹;《江南余载》与《南唐近事》却言盗墓时未取,故钟王墨迹散落人间。总之,不知郑言是否属实,亦无从详考。宋初之时,此类传闻似乎颇为流行,如南宋沈揆曾云:『温韬发唐诸陵,《兰亭》复出人间。』(《兰亭续考》卷一)但到了元代,郑杓《衍极》卷三刘有定注所记,则已与上举文献有所不同了:
或云兰亭真迹,玉匣藏昭陵,又刻一石本。温韬发掘,取金玉弃其纸。宋初耕民入陵,纸已腐,惟石尚存,遂持归为捣帛石。长安一士人见之,购以百金。所谓古庸本也。后入公使库。冯京知长安,失火,石遂焚,乃令善工以墨本入石。薛尚作镇,其子绍彭又刻一本易之,所谓今庸本也。
事至于此,传说附会色彩逐渐浓厚,已难于征信,但不论传闻还是记载,事实上从此而后,其事便皆茫然不可考也。以后的文献中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有关『真迹』现世的记录,也就是说,所谓《兰亭序》『真迹』的追踪,也只能到此结束。
(二)《兰亭序》的文本与帖本
现今传世的三百二十四字《兰亭序》帖本,虽化身成百上千,要皆来源于一个统一的祖本。《晋书》所录文与帖本一致,加上后者又有改动涂乙的手稿特征,故一般认为,传世诸帖本及《晋书》所录文本的祖本,当源于唐贞观内府所藏的那件真迹本。作为一个旁证,也确可支持此说成立。比如唐怀仁于咸亨三年(六七三)集王书圣教序碑中就多见《兰亭序》字迹,可见在唐初应已出现了《兰亭序》帖本。但现在问题是:这个帖本系统是否真源自王羲之手稿?若是的话,那么它是一件甚么形态的手稿呢?草稿?初稿?抑或誊正稿?对此问题,需要从文献学角度作考察。一般来说古人的手稿大约可以分如下三类:
A、草稿(反映作者最初的想法而任意写划涂乙以成者)。如著名颜真卿的《祭侄稿》、《争座位帖》即属此类。
B、誊正稿(草稿誊正)。总体说从草稿誊抄的部分已比最初草稿要整齐清楚多了,但部分字句可能还有涂乙勾抹。其实这类情况最多也最复杂,一般从初稿(草稿)到清稿之间会出现多次修改誊抄的二稿、三稿甚至更多。如黄庭坚《王长者墓志铭》字迹虽然清晰,但涂乙勾抹处仍反映了作文时的推敲痕迹,显然不是定稿。
C、清稿,就是定稿,可以公开问世的文稿。在古籍写本中,判断是稿本还是抄本较难,尤难断定的是已清定的稿本。如果是其字迹风格大致可知的书家名人,尚可据以断定是否为本人手迹,否则就比较麻烦。如苏轼《赤壁赋》墨迹,显然就是一幅可以公开的清定稿了。
《兰亭序》诸帖本皆源于统一的祖本,故据此可以作如下判断:
a、它不应该是一件草稿。因为在正常情况下,一般人是做不到把草稿写得如此整齐。
b、它也不应是一件清定稿。因为其中还有多处改动涂乙的痕迹。
C、它应当属于一件誊正稿。若然则其中改动的几处,如添字的『崇山』、『痛』、『夫』,改字的『因』、『向之』、『文』,涂抹的『□可』等,在誊抄本都可以视为正常现象,毕竟一边誊抄一边改定都是可能的。
d、关于『癸丑』二字。观诸帖本首行『癸丑』二字,明显是先空出而后补书,可能是临文遗忘造成的。按,古人在写誊正稿时确实有这样的习惯,即将未详的或一时记不起来的内容先空出不书,或以『某』『若干』暂代之,俟日后补入。然而问题是,撰写人不知某事或不能预知某事何时发生,与记不住某事是有本质区别的。王羲之书《兰亭序》有何必要先空『癸丑』待日后补书呢?这或许可以解释为:王羲之当时临文微醺,真的在草稿时忘记了当年干支,从而留下了此处空白,但他后来在誊正时还没想起来?仍需要继续空出来待再后来填补?这个问题也许一时找不出结论,但如果以上讨论的结果能够成立,即《兰亭序》帖本是一件誊正稿的话,那么至少可据之质疑那个古老的传说:唐何延之《兰亭记》记王羲之当时写兰亭的状况是:『挥毫制序,兴乐而书……其时遒有神助。及醒后,他日更书数十百本,无如祓禊所书之者。』(《法书要录》卷三)此说流传久远,人们相信《兰亭序》帖本就是右军祓禊临场所书的那件稿本,即不是誊正稿,也不是清定稿,而是一次挥洒而就的草稿。我们知道,在正常情况下,人们一般是很难做到把草稿写得如此整齐的,更何况后填的『癸丑』二字已说明它并不是初次完成的。
何延之《兰亭记》中的许多描述未必可信,此仅其一例,对《兰亭记》中的记述有必要进一步检证。
注释:
[1]一九六五年郭沫若发表了《由王谢墓志的出土论到兰亭序的真伪》,从文章、书法两方面质疑《兰亭序》真伪。当时有高二适发表《〈兰亭叙〉真伪驳议》针锋相对,二文遂引起一场关于《兰亭叙》真伪问题的大论辩。文物出版社辑出其中有代表性的文章近二十篇成论文集《兰亭论辨》。
[2]见余嘉锡《世说新语笺证》品藻篇五十七条注。上海古籍出版社,一九九三年。
[3]欧阳修《集古录跋尾》云:『兰亭修褉叙,世所传本尤多而皆不同,盖唐数家所临也。其转相传模,失真弥远,然时时犹有可喜处,岂其笔法或得其一二耶,想其真迹宜如何也哉。唐末之乱,昭陵为温韬所发,其所藏书画皆剔取其装轴金玉而弃之。于是魏晋以来诸先贤墨迹遂复流落于人间。』(宋桑世昌:《兰亭考》卷六。上海商务印书馆『丛书集成初编』本,一九三六年。)
[4]见《旧五代史》中华书局标点本校勘记据《永乐大典》卷一八八八一所录存。
[5]宋马令《南唐书》三十卷(《四部丛刊续编》影印明刊本)。
[6]清鲍氏《知不足斋丛书》本。
[7]朱关田《关于兰亭序》(《中国书法史隋唐五代卷》第二章第四节。江苏教育出版社,一九九九年)一文在论及《兰亭序》下落时,虽已能引《江南余载》以证欧阳修《新五代史》本此,惜其未与《旧五代史》、《南唐书》以及《南唐近事》诸文献相关记载比较,故未能确定此说之本源出郑玄素,以及郑之身世。
附表
三种兰亭序文本对照表
《艺文类聚》引文兰亭诗序文  《世说新语》刘注引《临河叙》    唐修《晋书》录《兰亭序》文
晋王羲之三日兰亭诗序曰:
永和九年,岁在癸丑,暮春之初,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,修禊事也,群贤毕至,少长咸集,此地有崇山峻岭,茂林修竹。又有清流激湍,映带左右,引以为流,流觞曲水,列坐其次,虽无丝竹管弦之盛,一觞一咏,亦足以畅叙幽情。是日也,天朗气清,惠风和畅,仰观宇宙之大,俯察品类之盛,所以游目骋怀,足以极视听之娱,信足乐也。
    王羲之《临河叙》曰:
永和九年,岁在癸丑,莫春之初,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,修禊事也。群贤毕至,少长咸集。此地有崇山峻岭,茂林修竹。又有清流激湍,映带左右。引以为流觞曲水。列坐其次。是日也,天朗气清,惠风和畅,娱目骋怀,信可乐也。虽无丝竹管弦之盛。一觞一咏,亦足以畅叙幽情矣。故列序时人,录其所述。右将军司马太原孙丞公等二十六人,赋诗如左,前余姚令会稽谢胜等十五人,不能赋诗。罚酒各三斗。    羲之自为之序以申其志,曰:
永和九年,岁在癸丑,暮春之初,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,修禊事也,群贤毕至,少长咸集。此地有崇山峻岭,茂林修竹,又有清流激湍,映带左右,引以为流觞曲水,列坐其次。虽无丝竹管弦之盛,一觞一咏,亦足以畅叙幽情。是日也,天朗气清,惠风和畅,仰观宇宙之大,俯察品类之盛,所以游目骋怀,足以极视听之娱,信可乐也。夫人之相与,俯仰一世,或取诸怀抱,悟言一室之内,或因寄所托,放浪形骸之外。虽趣舍万殊,静躁不同,当其欣于所遇,暂得于己,快然自足,不知老之将至。及其所之既倦,情随事迁,感慨系之矣。向之所欣,俛仰之间,已为陈迹,犹不能不以之兴怀。况修短随化,终期于尽。古人云,死生亦大矣,岂不痛哉!每览昔人兴感之由,若合一契,未尝不临文嗟悼,不能喻之于怀。固知一死生为虚诞,齐彭殇为妄作,后之视今,亦犹今之视昔,悲夫!故列叙时人,录其所述。虽世殊事异,所以兴怀,其致一也。后之览者,亦将有感于斯文。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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